11
让我对外澄清,那九次流产,都是因为我自己的身体原因。
晚宴上的录音,是我一时气话。
说白了,萧家的面子,比我那九个孩子的命还重要。
我觉得挺可笑。
但我还是应了。
一来,如果要提起诉讼,离婚的过程会拖得很长。
我没那么多精力。
二来,两家的利益牵扯太多。
彻底撕破脸,除了痛快一时,没什么好处。
家族施压下,萧允呈终于同意了离婚。
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。
必须当着所有长辈的面,和我最后再谈一次。
把所有事情“说清楚”。
那天他父亲带他来见我时,他就跟个行尸走肉一样。
“允呈已经同意了,也请你说到做到。”
他父亲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我笑了笑:“放心,只要他签字,我自然会配合演戏。”
不知是不是我笑得太真心,深深刺激到了他。
萧允呈一句话没说,转身就走。
他父亲却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:“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“这周末,我会以萧家的名义办一场晚宴。”
“届时会宣布你和允呈和平离婚,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说。”
行。
不就是演场戏?
从律师楼出来,准备开车回家时,却见萧允呈倚在我车门边。
他指尖夹着一只烧到底的烟,在一片烟雾里抬头看我。
“千屹,签字之前,能不能最后回去一次我们的家?”
“你还有些东西没拿。”
我想了想,确实有几件母亲留下的首饰,还锁在保险柜里。
萧允呈不等我回答,直接拉开车门,坐进了副驾。
一路上,他闭着眼,一句话没说。
我却看见他眼角滑下来一颗泪。
可那又如何呢?
我也流了那么多泪。
打开别墅的门,一股陌生的清新剂味道。
萧允呈拉着我,径直走上了二楼。
他站在那条通往各个客房的走廊上,声音沙哑。
“我知道,是我亲手把她带进了我们的生活,毁了我们……和孩子。”
“所以我想做点补偿。”
他打开了走廊尽头的第一扇门。
里面,是一个布置得完美无瑕的婴儿房。
“这是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准备的。”
然后,他没等我反应,又打开了第二扇门。
一模一样的婴儿房。
“这是给第二个的。”
第三扇、第四扇……
他一扇一扇地打开,每打开一扇,就重复一句。
直到第九扇门打开。
九个一模一样崭新的、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婴儿房。
像九座精致的坟墓,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我面前。
他流着泪,通红的眼里带着一种扭曲的乞求期望。
“千屹,你看,我一个都没有忘。”
“你回来好不好?我们把它们,一个个都重新填满……”
我看着他,看着这满走廊荒诞又残忍的“纪念馆”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再也忍不住,冲到一旁干呕起来。
他好像真的疯了。
我扶着墙,看着这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。
终于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萧允呈,你是不是觉得,我缺的是这九个房间?”
他脸上的血色,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
“千屹,你知道吗……这段日子,我比死还难受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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