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州的月光总带着沙砾的粗粝,拓跋明月坐在城楼上调试胡笳,驼筋弦弹出的调子混着远处的驼铃,竟有了几分江南的温润。案上堆叠着送往京师的文书,最上面那封是给荷花的私信,墨迹已干,却迟迟未封。
“大人,龟兹使者求见。”亲卫的通报声打断思绪,拓跋明月将胡笳靠在箭垛上,指尖还留着弦索的余温。
使者带来的不仅是良马清单,还有龟兹王的密函——焉耆国正密谋将吐蕃公主送往雪山关。拓跋明月展开舆图,烛火在“雪山关”三字上跳动,忽然想起荷花信中说的“西域局势,当以柔克刚”。
三日后的谈判桌上,她没有提密函之事,只将我国的曲辕犁图纸推到龟兹使者面前:“此物可比良马更能让百姓安稳。”她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犁铧,“前提是,贵国需帮我朝护送一批农具过境焉耆。”
使者离去时,拓跋明月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明白荷花为何总说“真正的博弈不在沙场”。她提笔给荷花写信,这次没有犹豫,将谈判细节一一写清,末了添了句“西州的胡笳,竟比偏院的更合心意”。
半月后收到回信,荷花的字迹依旧凌厉,却在信末画了支抽新芽的梅枝。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叠工尺谱,是江令宜抄录的江南小调,字旁注着“可配胡笳”。
深秋的玉门关,风沙卷着雪籽拍打城门。拓跋明月裹紧狐裘,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队伍——江令宜竟亲自押着粮草来了。
“姐姐怎么来了?”她迎上去时,江令宜正从马背上卸下一个锦盒,湖蓝斗篷上落满雪粒。
“给你的生辰礼。”锦盒里是对银质胡笳哨,哨身上錾着缠枝莲纹,“小妹说,你生辰在小雪,西州苦寒,该添些暖物。”
当晚的军帐里,两人就着油灯核对粮草账目。江令宜忽然指着账册上的“焉耆国商队”:“吐蕃公主昨夜已离境,被我们的人‘请’去了敦煌。”她抬眸时,眼底的狡黠像极了当年在辽东死谷,“你那出‘借道’的戏,唱得不错。”
拓跋明月的心猛地一颤。原来她的谋划,她们早已知晓。她从行囊里取出那半块雪豹玉佩,与江令宜腰间的另一半拼在一起,严丝合缝。
“当年在偏院,我总想着怎么逃。”她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,“直到看见姐姐案上的西域舆图,才明白你们要的从不是我的臣服。”
江令宜将一盏热茶推到她面前:“西域百姓,不该总受战火牵连。”她忽然笑了,“以后别叫我江大人了,跟着小妹喊我姐姐吧。”
冬雪封路时,荷花的信又来了。这次附了幅画,画中是大司马府的梅树,枝头落着两只鸟,一只羽翼如湖蓝,一只尾羽似丹霞。画旁题着:“待到来年开春,可愿共赏新梅?”
拓跋明月对着画看了许久,提笔回信。信纸末尾,她不再自称“臣”,只写了“明月敬上”。帐外的胡笳声又起,这次的曲调里,有江南婉转,有西戎的苍凉,更有了种名为“牵挂”的新韵。
她知道,这场始于博弈的缘分,早已在一次次的心意相通中,酿成了比酒更醇厚的情谊。而西域的风雪,终将为她们共同守护的安宁,温柔落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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