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埃落定后,我们带爸爸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。
诊室里,医生拿着喉镜片子,眉头紧锁:“声带被腐蚀性药物严重损伤,时间太久了,这个……恐怕是无法逆转了。”
小琪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,我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爸爸却显得很平静,他拿出手机,打字给我们看:能活着看到你们平安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声音不重要。
看着屏幕上的字,我强忍泪水,坚定地对医生说:“医生,请您一定用最好的方案,尽力帮我爸爸调理身体,恢复生活质量。”
回家的车上,我们谈起了那笔拆迁款。
“姐,这钱……”小琪刚开口,我就明白了她的想法。
“我明白。”
我接过话:“这钱带着太多不好的回忆。我的想法是,大部分用来给爸做最好的康复和养老,剩下的,我们各拿一小部分当做新生活的启动资金,毕竟我们以后还要照顾爸,需要稳定。最后的都留在爸爸手里面吧。”
小琪眼睛一亮,接口道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!”
我欣慰地笑了,我们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。“好,就这么办。”
几年后,我和小琪在同小区安了家。周末,我家阳台。
“爸,该将军了。”我的丈夫李先生笑着挪动了棋子。
爸爸皱着眉思考,然后孩子气地摆了摆手,意思是“这盘不算,重来”。
我端着水果过来,忍俊不禁:“你就不能让让爸?”
李先生一脸无辜:“我也想啊,可爸的水平现在太高了,我想让都让不自然。”
爸爸闻言,得意地拿起手机打字:小张是个好老师,但学生已经青出于蓝了。
我们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。
这时,门铃响了,小琪一家三口走了进来,她三岁的儿子跌跌撞撞地扑向摇椅:“外公!抱!”
爸爸赶紧放下手机,满脸慈爱地把小外孙抱上膝盖,那一刻,他眼里的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。
直到一个深秋的傍晚,门铃响起。
我打开门,看到一个衣衫单薄的女人站在寒风里,是我多年未见的母亲。
她局促地搓着手,眼神闪躲:“小敏……我,我出来了。我知道我没脸见你们,可是……妈知道错了,能……能让妈进去喝口水吗?”
我看着她,心中已无波澜。
小琪此时也闻声走了过来,站在我身边,冷冷地看着门外。
我没开门,只是平静地说:“这里没有你的女儿。你的女儿,在很多年前就被你和你的情人害死了。”
母亲的眼泪涌了出来,试图去拉小琪:“小琪,你是最小的,妈最疼你的……”
小琪侧身避开,语气比秋风还冷:“你最疼的,是你自己和你那个情人。走吧,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,这是我们对你最后的宽容。”
我关上了门。
屋里暖意融融,爸爸正用手机逗着小外孙认字。
我和小琪相视一笑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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