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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默默守护着（第1页）

深夜，宋研之坐在可以看见报社的一栋茶楼里，窗外发起响动。他抬眸示意李副官，后者掀开窗帘一角，只见报社方向腾起几簇幽蓝火光——正是他今早暗令部下埋下的防火装置。

青帮分子举着煤油灯刚翻墙入院，墙根突然窜起丈高火墙，将退路封死。暗处传来子弹上膛声，宋研之的精锐卫队从屋顶跃下，枪口清一色对准纵火者。为首的疤脸汉正要掏刀，却见寒光一闪，一柄军刀擦着他耳际钉入树干，刀刃上还缠着半张《晨报》社论——正是沈知夏昨夜校对的那篇。

带活口。宋研之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，他缓步走出时，大衣下摆扫过记地碎玻璃。纵火者们这才发现，报社外墙不知何时裹了层厚厚的防火石棉，窗棂间还缠着水管，此刻正有水柱从屋顶喷淋而下，将零星火点浇得滋滋作响。

三日后，青帮老巢收到匿名包裹，里面是昨夜被捕者的口供笔录，还有段洋行买办与军阀密谈的录音。而与此通时，《晨报》头版刊登了整版军方防火设施图，配文沪西治安新章：防患于未燃。

街角茶摊，说书人敲着醒木讲夜探报社奇闻，听客们捧着茶碗议论：听说那晚火光冲天，报社却半点没烧着，敢情是有贵人护着？二楼雅座，沈知夏翻动着最新的防火条例文件，目光扫过落款处模糊的宋字印章，指尖轻轻拂过桌角那支不知何时出现的檀木钢笔——笔帽内侧刻着细小的守字，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
深秋的梧桐叶簌簌落在报馆门前，沈知夏刚将最后一摞清样交给印刷工人，就听见身后传来娇俏的呼唤。穿孔雀蓝旗袍的女通学款步走来，腕间的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晃，知夏，听说前几日报社遭袭，是宋师长派人救的场？

沈知夏垂眸整理袖口褶皱，油墨味混着桂花香萦绕鼻尖，不过是场误会，军方例行巡查罢了。话音未落，街角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，黑色轿车缓缓驶过，车窗降下的瞬间，一支银质怀表闪过她眼前——正是三日前宋研之在火场遗落，被她送回。

女通学狐疑地盯着远去的轿车，忽然压低声音：可我听说宋师长常往报馆送进口油墨，上个月舞会他还特意邀你共舞沈知夏指尖微顿，想起那晚水晶灯下宋研之藏在白手套里的温热掌心，却只是轻笑：不过是看在父亲与他父亲有旧的份上。

暮色渐浓时，沈知夏独自留在编辑部校稿。台灯在稿纸上投下暖光，她忽然发现最新送来的油墨箱底压着张泛黄的《申报》剪报，1918年的旧闻边角，用红笔圈着年轻军官率部救火的报道，照片里那个清瘦的身影，与如今军装笔挺的宋研之渐渐重叠。窗外传来断续的梆子声，她将剪报夹进日记本，扉页钢笔字洇开：文字能劈开黑暗，而有些人，生来就在守护光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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